質化研究的四個功力【李慶芳】

作者：李慶芳，實踐大學國際貿易系副教授。今年參加TAOM年會，對於黃熾森教授以「沉浸、洞察、討論、對話」做研究特別有感而發，深深覺得這就是質化研究的四個功力」。文章由實踐大學國貿系李翊瑄整理、向庭萱校稿。


今年參加台灣組織與管理年會與研討會(TAOM)；第一場由洪世章教授主持，談華人地區管理研究，由林朗為與黃熾森兩位教授分享華人地區管理研究。洪世章教授先以「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提醒學者要關注研究的價值與對華人地區的貢獻。接著，林朗為教授分享APJM期刊的狀況與投稿的注意事項。最後，黃熾森教授分享其對華人地區關係研究的看法。

我從黃熾森教授的分享中，一來見識到黃教授對「華人關係(guanxi)」的細緻觀察；我也從當天的關於熾森教授筆記裡，忽然悟到「質化研究的四個功力」。黃熾森教授指出：「父親再壞、父子關係再惡劣，他還是父親，子女還是要尊敬。」也指出：「華人地區很難建立關係；但是，關係一旦建立，也會很難改變關係」。當被問及如何觀察華人地區的關係研究時，黃熾森教授指出了四個技巧：「沉浸、洞察、討論、對話！」我則深受這四個方式所感動，進而類比到質化研究就該具備這四個功力：「沉浸脈絡、洞察現象、討論交流、進行對話」。

以下，我進一步說明黃熾森教授對於「華人關係研究」的功力；而這些功力這也是質化研究者該練的四種功夫。

第一個功力：「沉浸」才能沈靜

第一個功力是「沉浸」：一位研究者要沉浸在脈絡裡，才能沉靜地觀察現象。沉靜指沉靜地處在現場、當下就在那裏感受所處的脈絡，而不急躁的妄下結論。或許，這就是質化研究強調要「蹲點」，長時間在場域之中，沉浸在田野脈絡裡，修煉沉靜的功力。

因此，質化研究者要「沉浸才能沉靜」地思索。更擴大來說，研究者要沉浸於田野、沉浸於研究室、沉浸於理論空間、沉浸於人際關係裡、沉浸於對話，才能沈靜以對。我想，「靜、慮、得」也指出靜（浸）是開啟智慧的起點。

第二個功力：洞察才能洞見

第二個功力是「洞察」：「洞察」係指仔細敏銳地觀察。黃熾森教授分享他對華人地區關係的洞察；於此，我也分享我與一位企業主到大陸參訪的經驗，這位企業主具有敏銳的洞察力。一天，當晚有酒宴的文化，大陸女主人盛請款待白酒與紅酒；她還說明，正牌白酒根本不會流入市面，得靠關係才能從酒廠直接取得；而紅酒更是她與幾個朋友到法國酒莊，包下整個酒莊的紅酒。

當晚，我則被哄得相信「這是十足珍貴的紅酒」。後來，這位企業主與我分享，那天晚上喝的酒是劣酒，我質問「何以見得？」企業主指出：「現場所開的酒，並沒有紙盒外包裝，他偷偷到外頭看過紙盒包裝，並不是好酒。」聽完之後，我感到相當的慚愧，自己的敏銳力比不上企業家對細節的觀察。

因此，質化研究者要「洞察才能洞見」。要洞察有形的環境，如周遭的脈絡、現場情境、線索、物件；同時，也要洞察無形的情緒、動機與意圖。最後能洞察有形與無形的資訊，綜合並發展新洞見。

第三個功力：討論才有論點

第三個功力是「討論」：討論就是與人分享，並根據回饋而不斷修正，最後得出論點。黃熾森教授分享他的研究過程並指出，他的幾篇研究一開始就只是一個想法或不成熟的概念；但是他勤於到研究會去論述他的看法，一次、兩次、三次且越講越清楚，透過分享與討論而慢慢發展成為一篇學術研究。

因此，質化研究者要「討論才有論點」。一個好的論點是經過千錘百鍊才能屹立不搖。所以，透過分享與討論，見解就會越來越清楚、越來越經得挑戰。這就是討論才有論點。

第四個功力：對話才能深化

第四個功力是「對話」：對話就是找到一個參考點（對象）進行比較，並從差異中找到意義。黃熾森教授分享他對「華人關係」研究的過程，透過「東西對話」，一直比較東方與西方的差異。同時也進行「理論對話」，他列出既有文獻對「關係(guanxi)」一詞的定義；他發現既有理論均沒有學者人指出「華人關係的獨特性」。他也建議進行「實務對話」，仔細比較華人地區實際關係之運作現況。換言之，黃熾森教授一直修煉「從差異找意義」的對話功夫。

因此，質化研究者「要對話，才能深化」。質化研究不是關起門來做研究，而是要浸（進）入田野，更嚴格地說是「要閉關修煉、出關論劍」。不管閉關或出關，都要對話；修煉「與理論對話」、修煉「東西方對話」、修煉「與實務界對話」，透過對話其實是要一直「比較找差異，從差異長出意義」的思維歷程。是故，對話才能深化研究的論點。

質化四功力：沉浸、洞察、討論、對話

這次的經驗提醒我要向熾森（資深）教授學習「沉浸脈絡、洞察現象、討論交流、進行對話」等四個質化功力。他特別指出研究的精神「好奇心與不服氣」，當有了這些基本的信仰，才能「想清楚」；原來研究就是「好奇心＋不服氣＝想清楚！」

這次的黃熾森教授分享加上自我的反思提醒我研究要「從速食到好奇」、「從主流到不服氣」、「從數字到文字」，資深教授的一席話也助我看清楚「沉靜才能沈靜；洞察才有洞見；討論才有論點；對話才能深化」。持續修煉這四個質化功夫吧！

參考文獻：

[24]130913_RS_TAOM_華人研究。心智圖本。

[24]130917_RS_QRM_質化研究的四個功力。心智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