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出好點子 【王佳瀅】

作者王佳瀅，目前就讀國立臺北教育大學教育創新與評鑑研究所碩一，研究興趣為文化創意產業與教育創新等。本文以「創造性摩擦」 (Creative Abrasion)的觀點來檢視一個擅長於娛樂科技、多媒體設計的文化藝術暨創意策展團隊─頑石創意(以下簡稱頑石)，如何與他們的客戶─國立故宮博物院合作，化不同思維之衝突為助力，使《四季故宮》展覽專案的任務圓滿達成。


這次要討論的個案─《四季故宮》，是由故宮委託頑石策劃的新型態文物展覽，當故宮(保守)與頑石(創新)兩個風格迥異的組織合作，可想而知會有許多因思維不同而引發的衝突產生。本文以「創造性摩擦」[1]的觀點來看這樣的衝突，創造性摩擦被稱為團隊核心僵化危機的「解毒劑」，亦即把擁有不同招牌技巧[2]的成員組合在一起，藉著成員間彼此專業領域與行事風格的不同，期待能產生不一樣的創新點子。

而在《四季故宮》中，頑石與故宮如何從不同思維的衝突中激盪出正面創新能量？讓我們一窺究竟！

從文物保存到生活娛樂

故宮博物院是文化與文物的重鎮，對於保存代表重要文化的歷史文物有著一份責任。但在另一方面，關於讓人民認識文物、推廣文物知識的面向卻常常心有餘而力不足。舉例來說，回顧你我參觀故宮的經驗，還能記得幾項文物？又例如，你我上一次不是因為公務，而是自發性的想去參觀文物，又是何時？大多數的人都要回想好一陣子。

「究竟要如何引起民眾對歷史文物的興趣？又要如何讓民眾願意佇足、花時間認識文物的知識？」

這個問題，在《四季故宮》的策展中，頑石給了答案。就像是滿腹學問的老師如要教導某些知識給學生，需要「引起學習動機」一般，頑石建議故宮能以「生活娛樂」的概念引起民眾參展動機，主打從你我生活中熟悉不過的「四季」認識文物，正因為民眾對「四季」熟悉，就使得文物與民眾的生活經驗間有了連結，再搭配上頑石設計的各式互動裝置，趣味性也大大提升。當學生(民眾)更有興趣聽課(文物展覽)後，老師(故宮)在教導知識(文物知識)時將更能達到教學目的(民眾能更認識文物知識)。

從實物展示到虛擬體驗

如果有一天文物展覽不再只是將文物放置在溫控玻璃內展示，而是多了一些與文物零距離互動的體驗機會，你/妳是否會對該展覽更有興趣呢？

這項突破在《四季故宮》做到了。突破文物展覽一般既有的形式(實物展示)，頑石用不同的方式(虛擬體驗裝置)展出文物，以科技模擬文物，或是製作成動畫，或是製作成聲控、體感、手部辨識、傳感互動等體驗裝置，讓民眾置身於文物的情境脈絡之中，為《四季故宮》添色不少。

以你我國中小都經歷過的自然課為例，許多抽象的原理都是在自己動手操作過後才會真正了解、進而記住的，同樣的道理，頑石帶給故宮的這項突破，對民眾而言不僅是在體驗互動裝置時樂趣十足，也讓文物有了真正被認識及瞭解的機會。

從兼顧競賽到專注教育

就像人有多重身份一般，故宮也不例外。

故宮是享譽國際的博物館、頑石的客戶，同時也是台灣的公部門單位。身為公家單位，意味著故宮需要定期產出一些能讓政府認同的成效，其中一個較有效率的方式即是將舉辦的展覽成果彙整，投遞到國內外相關競賽參與並得到獎項。

這點在頑石眼裡成為了提高展覽品質的絆腳石，一個好展覽除了能吸引民眾參與，更要具有讓民眾認識文物知識的教育功能，以俗諺「甘蔗無雙頭甜」為例，一根甘蔗(展覽)兩邊的頭(競賽成效、教育功能)是無法同時甘甜的，既然難以兼得，頑石建議故宮在這次的《四季故宮》裡要回到辦展初衷，以教育功能(推廣文物知識)為主，以免到最後一根甘蔗兩頭苦，無論是競賽成效或推廣文物知識都無法做到應有的水準，那才是真正的可惜。

最後，回顧故宮博物院自民國14年正式成立至今約90年，經歷了數個世代變遷、社會風氣的轉換，我不禁好奇，故宮要如何去適應每個世代中民眾喜好的不同來策劃展覽？

在此次《四季故宮》的個案中我似乎獲得了一些答案。正如本文的標題「『摩』出好點子」所言，故宮因為與頑石合作而在《四季故宮》中「摩」出了許多不同於以往的新做法，我猜想，故宮讓自己適應不同世代策展風格的策略之一，是否是盡量找機會與不同風格的組織合作呢？雖然不確信過去是如何，但我相信至少是未來的趨勢。

備註：
[1] 由日產國際設計(Nissan Design International)的總裁赫胥伯格(Jerry Hirshberg)所提出。
[2] 「招牌技巧」指每個人偏好的職業能力，與不同專業領域、偏愛的認知風格、偏愛解決問題的工具和方法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