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過年沒有特別的「高興與興奮」,只是感到特別的「思念與不捨」。這是我生命中的一年沒有與「父親」一起過年的農曆年;也是我親證「佳節倍思親」的道理。過去,每逢佳節時常聽到「佳節倍思親」這句話,但我總沒有太深的感觸;可是,今年的過年卻是如此地思念父親的臉孔與身影。今年團圓飯少了父親、兄長;但是,我還是準備父親每年必吃的烏魚子、丸子到父親牌位前,用祭拜的方式與父親共享特別的年夜飯,同時跟父親「說說話」。隔日,大年初一依舊陪著母親與父親(我感受到父親依然在我身旁)走一樣的拜拜行程,也讓我深刻親證「佳節倍思親」的道理。
我反思一下,為了我有這樣深刻的體悟呢?「佳節倍思親」的Fu呢?為何過去卻感受不到這句話呢?而今年卻又特別深刻呢?我悟出「佳節倍思親」三個具足的要件:
要件一:要有「家人」的價值觀
要能感受「佳節倍思親」道理的一個要件是,要有「家人」的價值觀。沒有「家人」的繫伴,是不會有這種感覺的。只不過,每個人對「家人」的定義與程度是不一樣的,簡單可區分為三種:第一種是「小家庭」的家人價值觀,家人的情份僅只於夫妻與小孩,沒有父母、或對於父母沒有「家人」的概念。第二種是「中家庭」的家人價值觀,家人的情份是三代:父母(原生家庭)+夫妻與小孩(現生家庭),也就是三代同堂的價值觀。第三種是「大家庭」的家人概念,家人的情份是四代,包括直系、旁系,叔叔、伯伯是一家人的價值觀,經常會有宗族、大家庭聚餐、旅遊的傳統概念。因此,要有「佳節倍思親」的感觸一定是在我們的「家人」的定義中。例如,小家庭概念的人,父母並不是很親的家人,所以也就不會有「佳節倍思親」的體悟。我是「中家庭」的價值觀,所以對父親的離開也就特別的不捨與思念。
要件二:要有長時間相處的「情份」
要能感受「佳節倍思親」道理的第二個要件是,要有長時間相處的「情份」;若要家人的價值觀在實際的生活脈絡中是,「聚少離多」或「夫妻分隔兩地」,與「父母久久見面一次面」,也就自然也不會體會這種感覺了。回顧過去45個年頭,除了高中3年、大學4年、當兵2年外;我有近40年的時間與父、母親長時間相處,父親要什麼?父親的感受是什麼?父親的情緒我最了解,即使是最後這段「老、病、死」的過程,他的實際感受、說過的抱怨,我也是最清楚、最明白的。自大學學期開始,我一有空、寒暑假,就跟著父親打拼事業,這種情份也就特別思念,這樣的迷情也就特別難以割捨。反觀很多人,一結婚就鬧革命,與父母爭吵要搬出去,結了婚就要搬出去,對父母的傷害那麼大,這常常是老一輩人家心中最大的痛。甚至,身旁有些人對父母的關心是表面的,對父母的愛是沾醬油,自然對於少一個人、少兩個人的感觸,也就沒什麼差異。這類的子女自然無法體悟「佳節倍思親」的道理。
要件三:要有「死亡」與「分離」的處境
要能感受「佳節倍思親」道理的第三個要件是,要有「死亡」與「分離」的處境。人常常無法珍惜當下擁有的,惟有等到失去才惋惜。過去45年的時間長期與父親相處,過年、過中秋、出遊,這些生活的點點滴滴,我從來未曾有「佳節倍思親」的感覺。可是,今年父親「離開了、不在了」,這種倍思親的Fu,也就分外濃厚,沒機會帶父親吃吃喝喝的遺憾,也就份外強烈。事實上,我也很清楚「死亡」、「分離」是人生必修行的課業,可是我卻也一直在逃避。「父親的離開」讓我特別感受要珍惜「當下」,以免再有遺憾些什麼。反觀現代的社會,太多人看不懂,不懂得感恩父母、善待兄弟,心中永遠只有自己。父母走了、沒了,才知道這輩子「兒子」已經做完了。但是,有些事卻為時已晚,父親一直想搭火車、住阿里山一晚,卻已經都成為無法實現的遺願。
因此,過去的年節、團圓氣氛,我始終無法感受「佳節倍思親」,惟有「死亡或分離」的情境下,我們才能真正體悟這個道理。這也提醒我們要把握當下與親人相聚的時光。
反思:把握當下的因緣
的確,人生的戲碼是自己編的、也是自己演的。我對「佳節倍思親」的體悟教會我要把握當下的孝順、處事、與生活的因緣。而要能悟出「佳節倍思親」的道理得有三個要件:第一、要有「家人」的價值觀。第二,要有長時間相處的情份。第三,要有「死亡與分離」的處境。三者若缺乏,那種「佳節倍思親」的程度也就大幅下降了。我從「佳節倍思親」的反思,也提醒我從事任何事、編織我的生命、運命的三個成功的關鍵:第一,形塑「正向」的價值觀。第二,「長時間用心」投入的脈絡。第三,把握當下的每一個契機。若能堅持這三件事,那麼也就「活得精彩、死而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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