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性研究內含因果觀【李慶芳】

作者：李慶芳，實踐大學國際貿易系副教授。文章由實踐大學國貿系黃繹恩整理、陳薇如校稿。



近期，到成功大學EMBA分享「質化研究的八字真言：現象、故事、意義、反思」。我也再度回憶並反省「為何我們要從事質性研究呢？分享中，PPT上有三個關於「為何從事質性研究的論述？」：分別是「開智慧」、「探本質」、「會生活」。可是，我覺得這樣的論述還是太抽象且不夠具體了。於是，這個「提問」便在腦中停留了幾天，在動筆畫心智圖以激勵思考的過程中，浮現用「因果觀」來重新詮釋「為何要學質性研究？」或者「學會質性研究就有何好處？」

最後，我從「因果觀」進一步將「開智慧」詮釋為能「明白因果」；其次「探本質」詮釋為「從因下手」；最後，我將「會生活」詮釋為把握「當下因緣」。從因緣果的邏輯論述「質性研究」能帶來的改變。

開智慧即明白因果

修煉質性研究第一個好處是「開智慧」，也就是「明白因果」。實務上，每一個人開智慧的方式不同，不過都被窄化為「學習」兩個字，例如「上課」方式的學習，過年去廟裡點「智慧燈」、或者從苦行中去「體悟」等。這些都是「開智慧」的方法，而質性研究也是一種開智慧的方式。

不過，我認為「開智慧」的最佳方式就是時時刻刻都在學習，「質化研究」的修煉就是一種時時刻刻從「現象」著手觀察，透過將案例「故事」化，接著解讀蘊藏於故事背後的「意義」，再進一步從「反思」中開悟的歷程(李慶芳, 2013)。說穿了，質性研究就是透過這套思維邏輯，探究表象（因）背後的實質（果），也就是了解表象底層的「運作機制」，即「明白因果」。例如，我們看連續劇中男女主角，站在觀眾就能「明白」女主角的執著，且認為女主角不該離婚；可是真實生活中，我們卻也常深陷女主角的困境與無知之中。故「質化研究」可以協助我們「明白」每事件的脈絡，以及其背後的因果關係(蔡敦浩，劉育忠，王慧蘭, 2011; 蕭瑞麟, 2013)。

俗話云：「你可以不信佛，但不可以不信因果」。這句話提醒我們的人生追求的不是錢財、名譽，而是對人生的「明白」；而透過質化研究之實踐，能夠逐漸明白人生的因果，人能明白因果就不起煩惱。

探本質：從因著手

修煉質性研究的第二個好處是「探本質」，也就是做事或處理問題要「從因下手」。現代人不僅對生命不明不白，我們的生活總是「隨波逐流」，以致於處理問題總是盲從、從眾；這也導致經常解決一個問題，而衍生另一個問題，所謂的負向循環。其中的道理就是我們的作法上始終「治標、卻不治本」。

因此，質化研究是提醒我們要探求事物的本質，要學會從「根本」下手，設計能有效解決問題之途徑。若從因果觀點進一步詮釋，也就是質化方法提醒我們要「從因下手」，才能解決全面性與系統性的問題。

例如，大學裡推「教師評鑑」的立意甚好，希望鑑別出「用心」與「不用心」的大學教授；導入「教師評鑑」制度後，卻要要填一大堆的資料、表單等。於是「教師評鑑」變成了「文書處理工作」。可是，我的觀察卻是「用心」的老師更累、更沒時間做更有價值的事，而「不用心」的教授卻能做做表面資料，就可以輕鬆過關。我的理解是沒「從因下手」去審視，反而導致大家的瞎忙。有些學校「教卓計劃」常常好幾年沒有，突然某一年就有，大家不去探求為什麼會如此呢？我們也未好好探究「教卓計畫」的「本質」是什麼。

總之，「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仍是一個社會常態。或許，大家這樣可以比較忙碌些、麻痺些，會覺得生活比較充實，而也就不會注意到體制究竟再搞些什麼把戲。「探本質」的質化修煉提醒我們生活、做事、健康等日常事物，都要「從因下手」才是「根本」之道。「從因下手」就可以減少煩腦，多做生命中更有意義的事。

會生活：當下因緣

修煉質性研究的第三個好處是「會生活」，也就是質化研究是可以與生活融合在一起。讓我們在生活中要積極「把握當下的因緣」。現代人常常懊悔過去、擔心未來，而忽略掌握當下的因緣。人們常常後悔過去不夠努力，又過度擔心未來的「無常」，而未能把握當下的「因緣」，可以即刻做點事，開創未來的「果報」。事實上，培育質化研究的習慣，不僅是一種思維的工具，也可以跟每日生活融合的一種方法。珍惜「當下因緣」提醒我們要回到當下的正知、正見、正念，回到當下的行動，唯有透過實做所創造的生命經驗，那才是最有價值的事。換言之，質化研究提醒我的生活要把握「現地與當下（here and now）」並多造善因。

例如，目前有很多大學生在這四年的光陰裡，後悔過去高中未努力，心裡感到沮喪。另一方面對於未來又擔心22K，要找什麼樣的工作，當下茫茫然且不知所措。他們限於情緒之中而忽略當下的學習與開創。有些大學教授也是一樣，一方面覺得教授越來越難當，後悔為何會走上這條路，一方面又擔心「少子化」的衝擊，而忽略了當下最重要的「教學、研究與服務」，自然也就錯過可以掌握的因緣。當然，目前的「體制」也很野蠻，只有超人才能滿足體制所有的要求。

總之，「欲知來世果，今生做者是！」，這句話也是質性研究所強調的重點。「會生活」也就是能回到當下，把握當下的因緣並在脈絡中實做，隨著實做、演化並精進至更好的結果。

反思：明白本質、當下力行

修煉質化研究的三個好處是時時「開智慧」、做事「探本質」，把握「當下因緣」的生活哲學。時時「開智慧」就是要明白每件事的「因緣果」，智慧就是明白因果關係。其次，做事「探本質」提醒我們處理事情要「從因下手」，本質調對了，問題就自然解決了。最後，把握「當下因緣」鼓勵我們的生活要珍惜當下因緣，身體力行自然可以果報。

為何質化研究可以改善生活的品質，提升生命的價值。我想，質化研究是一種探究「明白因果」、「從因下手」，並把握「當下因緣」的思維邏輯訓練，本從文因果論說明「質化研究」的哲學觀。

探究為何要從事質性研究，認為質性研究是一種修煉思維邏輯的工具。質性研究實做的好處是「開智慧」、「探本質」、「會生活」；機緣之下，再從「因果論」進一步詮釋之而得出三個解釋：「開智慧」就是能「明白因果」；「探本質」就是凡事要「從因下手」；「會生活」就是要把握「當下因緣」。若我們能遵此三原則，自然擁有「明白本質、當下力行」的生命。

參考文獻

李慶芳，2013，質化研究之經驗敘說：質化研究的六個修煉 (初版 ed.)，新北市: 高立圖書。

蔡敦浩、劉育忠、王慧蘭，2011，敘說探究的第一堂課，鼎茂圖書。

蕭瑞麟，2013，思考的脈絡: 掌握問題全貌，創新更成功，天下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