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GOS 2017系列報導之六》魅力北歐行之一：一切盡在設計中【曾婕】

作者：曾婕  

國立政治大學科技管理與智慧財產研究所博一生，專注於跨領域服務創新方面的研究，希望深入研究身份識別與企業創新能力之間的關係，探索企業可持續性發展力

今年暑期能夠和老師、學長姐們一起參加在丹麥哥本哈根舉行的第33屆EGOS學術會議，何其有幸。我在EGOS會議上匯報的主題與「設計」密切相關，美名名曰「計中計」。在「緊張」與「興奮」這對孿生姐妹陪伴我渡過了半年的求學時光之後。當我慢慢靠近「童話世界」之時，「好奇」和「探索」這對難兄難弟從「緊張」與「興奮」兩姐妹的手上順利完成了對「我」的交接。

源於我所搭乘的航班將經停赫爾辛基，不忍錯過這座享譽世界的「設計之都」的魅力，故此，我的「計中計」探索之旅就從探索芬蘭人、事、物的設計正式拉開序幕。

在地文化可成普世價值

「Connecting People」是芬蘭國寶級企業諾基亞公司首次提出來的、並長久不變的企業宣傳語，這短短兩個詞，代表著其通訊產品，更代表著其企業精神，中文將其譯成「以人為本」。雖然諾基亞的最早的產品及設計在赫爾辛基不大的「設計博物館」中，佔有一個重要位置，但是，從「聖誕老人」身上，余淺見到「人」之於芬蘭的價值和意涵。

這座位於僅有33萬平方公里國土面積的國家，有三分之一的國土面積位於北極圈內，75%的國土面積被森林覆蓋，是擁有17.9萬個島嶼與18萬個湖泊的中立國。這個總人口僅僅550萬人的北歐小國創造了這個高度發達的自由市場經濟體，成為世界上最廉潔的國家。

問：享譽世界的「聖誕老人和他的馴鹿」從哪裡來？

答：從芬蘭的「耳朵山」來，這裡是聖誕老人的故鄉！

長大後的小朋友們，會有多少人心甘情願的相信，聖誕老人其實是大人人設計出來哄小孩的呢？雖然這些童話故事不是事實，而無處不在的設計與建構，確是事實。

今日的聖誕節和聖誕老人密切相關，但事實上，聖誕節源於上帝耶穌降世為人的事，而無關聖誕老人的事。然而，一年一度的「聖誕老人」送給孩子的襪子禮物，大人們明知這位聖誕老人就是自己扮演的，確樂此不疲，代代相傳，成為歐美亞世界廣泛使用的哄小孩開心的習俗，或稱為節日必賞。

這份令孩子們每年盼望的年底驚喜，其實是一個對愛和希望的設計夢，這份愛和希望的給予，成就了芬蘭人賦予世界的「抱團取暖」。

驚喜驚嚇可辨設計巧思

2017年，對於芬蘭人民來說是一個具有時代意義的獨特年份，在100年前，芬蘭在俄羅斯十月革命之後，從列寧那裡獲得了國家的獨立的認可。從此，12月6日成為國家獨立日，2017年12月6日便是芬蘭獨立100週年紀念日。

在這百年中的前30年，幾乎都在各類地緣戰爭中渡過，二戰期間，芬蘭加入德國與俄國對抗，最終成為戰敗國。1945以後，世界格局逐漸進入冷戰時期，芬蘭再次成為中立國。1970年代開始進入其經濟高速發展期。

從抵達赫爾辛基機場開始，木質候機座椅和走道兩旁的商店，純純的北歐極簡風便撲面而來。充滿設計感的木色，給人帶來家一樣的溫暖，旅客如遇航班延遲，在這樣像家一樣的色調中候機，就算不是一種享受，也至少令那種焦慮感減少幾分，更何況，還可以吃到各種世界美食，包括中餐。

在入境和離境前，乘客們都會被走道引導進入一個「購物區」區，旅程必須穿過令郎滿目的北歐商品購物區，才能抵達海關窗口，過去所有類似這樣透著小心思的「無良」設計，都會引起我的反感。

然而，在通過了濃濃設計感的、暖暖淺淺的木色系之後，我不僅不反感這樣「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錢」的小心思，反而，對這些包裝精美、或熟悉的或陌生的商品，產生了好奇感。內心竊喜，如此情願的「被設計」，還是第一次，想必和我一樣的旅客還不少，從排隊買單處，可以窺見一斑。

其經濟活力背後的設計動力，也許正是其「簡而不素」、「冷而不寒」、「豔而不傲」的經濟活水的源泉。 

創新合作可造明日棟樑

芬蘭是一個地理資源和文化資源都極其有限的國家，雖然有1100公里的海岸線為其做護城河，仍擋不住歷史上瑞典人、俄國人對其長達近1000年的統治。有著「千湖之國」美譽的芬蘭因林業而舉世聞名，由此帶來其家居產業的蓬勃發展。

始建於1873年的赫爾辛基設計博物館，一樓展示了「烏托邦—芬蘭設計故事」，其中就有諾基亞的早期手機的設計圖紙和成品展示，也有享譽全球的「憤怒的小鳥」遊戲設計代表作；二樓是「芬蘭百件設計代表作品」專門展廳，將工業設計師、服裝設計師、家居設計師、玻璃設計師、視覺設計師等各領域設計師的作品做了綜合展示，儼然已經成為「芬蘭設計」的代言樓層和展示廳。

瑪麗美格（Marimekko）的裙子、伊塔拉（Itttala）玻璃器皿，阿爾瓦.阿爾托（Alvar Aalto）的三腳椅，都是芬蘭設計的永恆魅力所在。

在芬蘭設計博物館內放置的眾多展品中，ARTEK製作的家居產品深深吸引了我，因為，在為慶祝Maggie學姊升等的慶功宴上，老師贈與學姊的「書燈」便是這家公司的傑作。ARTEK成立於1935年的銷售和設計家居產品的傳統公司，期創始人阿爾瓦.阿爾托（Alvar Aalto）與當時的市長一起為設立的目标是「通過展覽和其他教育方式提升家居產品銷售並傳播现代生活文明」（ To sell furniture and to promote a modern culture of living by exhibitions and other educational means.）。

歐洲各國都有種類繁多的各類博物館，芬蘭也不例外。眾多細分的博物館有其特殊的使命，芬蘭國家設計博物館所承載的使命，是讓其成為芬蘭設計師、設計產品的展示窗口。很多國家領導人訪問芬蘭時，首選參訪的博物館便是設計博物館。

當我帶著諸多小驚喜走出設計博物館後，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看到了ARTEK旗艦店的精美大櫥窗，兩層分別200平方米左右的的家居產品專賣店，放置著小到紙巾，大到沙發等價格不菲的商品，通過這些產品設計的每一個小細節，將人心融化在她創始人的設計理念中。

在「Design District」設計區，這裡有芬蘭各類大小品牌和設計師的產品特別專賣店，可以淘到物美價廉的設計產品，如由阿爾瓦.阿爾托（Alvar Aalto）夫婦創辦的ARTEK 2nd cycle也在這裡。Design District不僅可以滿足芬蘭人民和遊客對設計作品的好奇心，更可以滿足普通人民對高端心儀設計產品的佔有慾。

從設計博物館作為芬蘭設計的展示窗口，到市中心專賣店作為品牌展示和觸手可及的銷售服務中心，再到「設計區」折扣店，國家用「博物館代言」的形式為本國設計產業發展搖旗吶喊。當國家如此用心的為各類設計公司、設計師提供良好的生態環境，可想而知，芬蘭的設計產業已然走上一條通往「設計森林75%覆蓋率」的康莊大道。

小樹苗變大樹，有一日

今日的小樹苗，當吸收足夠的養分和光合作用，假以時日，必成為明日的參天大樹。因地處北極圈，極端自然現象，讓一半的時間都在黑夜中渡過的芬蘭人，對資源和設計是如此珍惜，芬蘭人對設計的重視，源於資源的匱乏，從而因簡單而恆久。因為對人所能享受的自然環境的有限，從而芬蘭人極端重視森林和陽光；因為人力資源的有限，從而重視並實現「以人為本」設計理念，這些都令我感動，分享並供華人博物館、設計公司、設計師共勉思考與借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