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11日 星期五

創「意」人生:重塑工作的意義與身份【陳蕙芬】

作者:陳蕙芬
台北教育大學副教授,研究領域為柔韌設計、教育創新、工作形塑

由瑞斯尼斯基(A. Wrzesniewski)領軍的研究團隊,在2013年發表於
正向組織心理學進展期刊的一篇文章,延續2001年所主張的「工作雕塑」(job crafting)議題,進一步提出工作雕塑對於創造工作正面意義與身份的貢獻。

讓我們先回到工作雕塑,既然說這是一種「雕塑」的行為,那麼材料是什麼呢?簡而言之,就是工作的內涵,具體來說,包括任務、人際關係與內心的感知。在一般組織工作設計的觀點與操作之下,任務、關係與感知,都是由一些成分(component)而組成,而所謂的工作「設計」,就是將這些工作相關之成份進行重新排列組合,組成之後自然會形成疆界。千萬不可小看這個「疆界」,因為它會形成一種心智的柵欄(mental fences),讓工作者(employee)不敢輕易逾越;而工作雕塑,就是一種由工作者自發性地改變其任務、關係與感知疆界的歷程。

工作雕塑有三種型態,分別是任務、關係與認知的雕塑,這三者並非互斥,可能同時發生,工作雕塑者可以運用這三者的任何組合。舉例來說,在財務服務公司任職的人員,藉由參加了社交媒體團隊,增加新的任務(規劃學習活動等)、改變與同事的關係,也開始看到自己工作不一樣的地方。


這些改變可能在很短的時間發生、也可能是慢慢地積累而產生變化。後續有相當多的研究針對工作雕塑的前因、手法與效果,探索與梳理出工作雕塑的樣貌。不過,瑞斯尼斯基等人卻獨鍾「工作的正面意義」(positive meanings of work)來探討,它的定義是「工作者會將與工作之關聯、框架或元素,視為有價值與富建設性的活動」。例如,一個景觀設計師將自己的工作跟美化外部環境連結,找出自己工作的正面意義。

工作的意義對於工作者有多重要?本文認為它是工作經驗的核心,而工作雕塑將與工作(正向)意義的創造息息相關。根據文中所引羅索等人在2010年對工作意義的研究成果,釐清工作意義四個主要的來源,分別是自我、他人、脈絡與靈性(spirituality)。


自我包含工作者所持之價值觀、動機、信念等,工作者用之於理解工作、構成意義;工作雕塑藉由對應工作者的價值觀、動機與信念,創造出工作者體驗工作不同意義的機會。

第二個來源是他人,包括工作內外的人,像是同事、經理人或是工作者所屬社群、家人等,工作雕塑讓工作者重建這些關係,創造出工作的正面意義。

第三個來源是脈絡,意指工作所處的外在環境,工作雕塑幫助工作者轉換其脈絡某些層面的內涵,以產出正面的工作意義。第四個來源是靈性,像是宗教信仰或精神心靈的召喚,工作者認知雕塑跟靈性的關聯是很清楚的,當工作者將其工作視為成就宗教或靈性修持時,工作的正向意義將被彰顯。

本文另一個重點是工作身份(work identity),工作雕塑被視為工作者轉換工作身份的一種機制,作者也提出四種正向的組織工作身份。首先是工作身份的成分與質地,是有道德、正直的組織身份,工作雕塑可能促使工作者朝向於發展出一個有德者的身份。其次,工作雕塑後可能是創造一種令人尊敬的身份,是一種評價;再者,可能是一種進取的身份,強調的是時間形成所造成的變化;最後,則是一種與該工作者其他角色相互補的身份,例如,一位大學教授到自己女兒就讀之大學演講自己的研究成果,台下坐著女兒,連結她工作身份與身為媽媽的角色,而創造出正面意義。

最後,我們看一下由工作雕塑創造正向工作意義與身份的三種路徑,該文提出三種雕塑者的類型。


首先,是校準型(alignment crafter)的雕塑者,這類的工作者是胸懷大志,內心本就對於工作有一份正面意義的願景,雕塑的目的是要校準眼前的工作與其願景相符合。例如,一名汽車技工希望能有令人尊敬的工作身份,他採取工作雕塑、創造跟顧客直接互動的機會,以取得這份工作的正向意義。

其次,是渴望型的雕塑者(aspirational crafter),這類的工作者會雕塑其工作,以發展出其工作與自我進入一個未來理想的狀態,例如,一名律師可能會在其案件中承接部分社區服務的案件,來創造其工作的正面意義。

最後,是偶然型的雕塑者(accidental crafter),工作者可能在很偶然的狀況下,跨越了工作疆界、並且從中發現工作的新意義與身份。

現代工作者投入工作的時間,往往遠遠超過跟自己家人相聚的時間,跟工作上夥伴的互動,其密度與頻率,也很容易就高於跟自己家人交流的質量,如此一來,如何創造出工作的正面意義,對於工作者來說實屬重要。創意人生,工作有了意義、人生意義更得以彰顯!

參考文獻

Wrzesniewski, A., LoBuglio, N. Dutton, J. E., and Berg, J. M., 2013, “Job Crafting and Cultivating Positive Meaning and Identity in Work,” Advances in Positive Organizational Psychology, Vol. 1, 28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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