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美術館近期展出「2018台北雙年展」,由策展人吳瑪悧與范切斯科.馬納克達(Francesco Manacorda)共同訂定主題:後自然:美術館作為一個生態系統。
這個展「旨在結合生態系統的概念與其相互依存的結構形式。因此,我們將美術館與館外環境設想為一相互緊密關連的結構,透過展覽探索、描繪及研究不同的連結性與相互依存模式,以維持系統的活力。在本屆雙年展中,藝術、理論、社會和政治環環相扣,將有助於全面理解生態系統是如何產生,以及生態系統如何透過各種協作與適應變化而再生。」(文字節錄自台北美術館官網)
雙年展(Biennale),原為兩年一次之意,後廣泛指兩年一期的重要藝術展覽。從1998年開始,臺北市立美術館邀請外籍策展人策劃台北美術雙年展,如今已進入第九屆。台北雙年展一直致力於將台北納入全秋當代藝術的網絡,企圖打造一個國際性的展覽平台,以拓展當代藝術的廣度與深度,並促成台灣與國際的雙向溝通。
每期皆以不同但同樣開放性、引人深思的主題,如1998年的慾望場域(Site of Desire)、2000年的無法無天(The Sky is the Limit),到近幾期的朗誦/文件(Declaration/ Documentation),將當代藝術安置在全球社會的概念當中。除了帶來多元的觀點之外,更重要的是希望能同樣展現台灣自身的脈絡。
寒假期間,不少外國遊客、補習班孩子、年輕人到北美館走動,也有不少家長趁著難得的假期,帶孩子接受藝術的薰陶。我在北美館待了整個下午,三層樓的展覽,卻發現兩件有趣的事情。一是美術館當中的流動率極高,在展場走動第二遍時,周遭就已經不是原先和我一同入場的觀眾。二則是每個展區駐留的觀眾分布不均,有的展覽門庭若市,有的展覽被當作網紅打卡背景,有的則只作為通行的走道,罕有人停下腳步。讓我不禁思考,台北雙年展是否也陷入傳統博物館創新策展的迷思?僅以淺薄的知識,結合所見,進行分析。
沒動的不懂,會動的也沒懂
北美館裡的導覽人員,皆是由接受過一定教育時數的志工夥伴負責。我很幸運地有分別跟上兩場導覽:看著導覽志工對著小學的孩子們說學逗唱樣樣來,對一般觀眾則是既沈穩而仔細,讓人刮目相看。除了固定的導覽時間外,北美館也有提供導覽器,觀眾亦可以向櫃檯租借使用,只是租借的人潮似乎不甚熱絡。儘管展覽旁邊皆附有導覽文字,卻也因為空間的限制,必須精簡,導致文字讀起來如隔靴搔癢,無法真正理解策展人深意。
「藝術」讓人覺得門檻很高,在於人們不習慣面對不熟悉,甚至未知的事物。藝術家善用不同的媒材或是科技,冀望能夠以影音,或是互動式體驗引起更多共鳴。如同當初《繪動的清明上河圖》的發想者一般,利用有趣的方式,讓不會動的文物「動」了!卻不料沒有背後的文化脈絡,不懂影片背後的發想,不見裝置藝術的設計,動了也還是不懂,只覺得新奇。
「藝術」讓人覺得門檻很高,在於人們不習慣面對不熟悉,甚至未知的事物。藝術家善用不同的媒材或是科技,冀望能夠以影音,或是互動式體驗引起更多共鳴。如同當初《繪動的清明上河圖》的發想者一般,利用有趣的方式,讓不會動的文物「動」了!卻不料沒有背後的文化脈絡,不懂影片背後的發想,不見裝置藝術的設計,動了也還是不懂,只覺得新奇。
故事貴在章法,而非百家爭鳴
儘管整個展覽的主軸環繞著「生態系」的概念,藝術家、建築師、行動主義者和科學家都可以藉由自己的創意,表達對自然、生態的、循環的敬重與想法,期待看見彼此的溝通,卻只見了各自的創意,而未見網絡間的連結,覺得可惜。
一部引人入勝的小說,貴在每個細節都互相牽引。《後宮甄嬛傳》除了刺激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之外,緊密的節奏和環環相扣才真正讓人念念不忘。藝術家的作品最難能可貴的便是透過各種你無法想到的創意、傳達的故事;但是若能從各種發散的創意當中,找到連結,串連起整個展覽,或編織一個動人的故事,更能讓打動人心,讓觀眾投身其中。
但能不能在眾多意象當中,找到痛點的最大公因數,讓整個展覽的效益發揮到最大?台北雙年展有著地主隊的優勢,將台灣人的脈絡融入其中。以《後自然》舉例,核能一路走來艱辛,以綠養核的議題也出現在去年2018公投當中。我們能不能透過不同國家的創作者,聽到不同的聲音?能源議題之廣,再脈絡才能真正打到痛點、引起共鳴。
溝通之所以為溝通,就是要讓資訊雙向的流動,而不是建立在瀏覽人次上。展覽除了是傳達策展人和藝術家的意念之外,也必須讓閱聽者接受到,無論是波瀾壯闊,或是蜻蜓點水,只要能夠讓閱聽者帶一點什麼回去,甚至願意再度光臨,我認為就是個成功的展覽。
痛不痛?沒有再脈絡很難打到痛點
還記得其中我最有印象的是他者的歷史Gustafsson & Haapoja 所創作的《非人類博物館》,以七十分鐘文字圖片的裝置,貫穿十二個主題,解構人類與非人類之間的關係,以及柯金源的《我們的島》和《前進》兩部紀錄長片。其實展場中,總有幾個駐足許久的「忠實觀眾」。有的人在意物種、有的人在意永續、有的人在意環保、有的人在意人權,我想藝術多元的可貴在於我們都疼痛著自己的疼痛。但能不能在眾多意象當中,找到痛點的最大公因數,讓整個展覽的效益發揮到最大?台北雙年展有著地主隊的優勢,將台灣人的脈絡融入其中。以《後自然》舉例,核能一路走來艱辛,以綠養核的議題也出現在去年2018公投當中。我們能不能透過不同國家的創作者,聽到不同的聲音?能源議題之廣,再脈絡才能真正打到痛點、引起共鳴。
溝通之所以為溝通,就是要讓資訊雙向的流動,而不是建立在瀏覽人次上。展覽除了是傳達策展人和藝術家的意念之外,也必須讓閱聽者接受到,無論是波瀾壯闊,或是蜻蜓點水,只要能夠讓閱聽者帶一點什麼回去,甚至願意再度光臨,我認為就是個成功的展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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