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相信、知識、流變」的本質【李慶芳】

作者：李慶芳，實踐大學國際貿易系副教授。「解讀」是質化研究中一個相當重要的修煉。我在一次學術活動的「解讀」實做中，又讓我重新認識了「相信才看得見、對話創生知識、敘說出流變的生命」等三個人生的智慧。文章由實踐大學國貿系李翊瑄整理、向庭萱校稿。

每年蔡敦浩老師都會為研究團隊舉辦1～2次的研究之旅，為期兩天一夜研究活動營，把碩博士生「關起來」進行密集式的報告、分享學習心得。這是一種以「實踐社群(community of practice)」的運作方式，開創新知並傳承經驗的社會學習模式。我是一個「愛學習」的人，我總是抱著「學習」的心態來參加活動。

回顧這次的學習歷程，過程中我總是先以「心智圖」的方式，盡量記錄活動中的所見所聞。因為，我相信這些過程中的「學習物件」很難再現，唯有透過我所記錄「物件」、再對此「物件」進行敘說，以及自我「對話」的方式，我才會有新的見解與體悟。

今天，我在金礦咖啡館點了一杯高山烏龍，閱讀我的心智圖筆記，再次回到閉關現場反思。最後，我突然對三個關鍵字有所靈感；於是，我重新認識了「相信」、「知識」、「流變」三個關鍵字，所以也就練練「解讀」、練練「寫作」這兩個質化的基本技能。

第一關鍵：相信，才看得見

很多人問我量化與質化的差異，我喜歡這樣回答，「量化研究的邏輯是，『眼見為憑，看見才相信』」；而「質化研究的邏輯是，『心物感應，相信才看得見』」其實，這樣的爭議沒有誰對誰錯的問題，而是兩者要相輔相成的，若偏執於一種邏輯的人生，是有問題的人生。事實上，質化研究也要眼見為憑，只是用的方法是文字、故事，敏銳地聽其言且觀其行。

這次的學術之旅，蔡敦浩老師期許新的碩士生要打開「天線」，才能敏銳地「覺知」這趟研究活動的實質意義，我個人的體會是「相信才看得見」。因為相信才能打開天線，就像英國卡通「天線寶寶」一樣，打開人體的天線，才能「接觸、接收、接受」外界的新的知識，有機會學習改變。

或許「打開天線」就是所謂的「開智慧」例如：以「實踐社群」方式來學習，惟有我們相信，才能理解有兩個層次的學習：第一，個人認知學習的知識；第二，集體社會學習的知識。換言之，惟有我們相信，才能享受實踐社群帶來的潛在綜效。總之，「相信才能看見」，相信勾起想法、相信產生行動，因相信而互動並碰撞出不一樣的人生。

第二關鍵：知識，對話創生知識

這次，當我閱讀心智圖筆記也對「知識」一詞又有新的體悟。心智圖筆記記錄著大家對「知識」的解讀、敘說與對話。原來「知識」是無限的，是沒有終止的創生與變化。原來「知識」還不著相，具有動態性與創造性。因此，給我的體會是關於「知識管理」兩個層面的解讀：第一層面，讓自己能運作一個知識創生與演化的機制。第二層面，讓暫時固著的知識與社群共創價值（Value co-creation）。

我從「內隱與外顯」知識的理解，演化到「知識創生的機制」與「著相的知識」，似乎對「知識的本質」又有新的「體現(embody)」。那麼，我們又該如何運作「知識」呢？

首先，知識有如切割的工具（Knowledge as cutting）。對於「著相」的具體化知識，我可以將此「著相」的知識作為切割的工具，進行對未知世界進行探索。例如：我們對於「表相」以著相知識切割、再切割、一再切割，最後，我們開採出實質的內涵。其實，具有反思性切割、再切割的同時，也就是知識創生的歷程，也是「不著相」的部分；不過經過「知識創生」的演化，自然有某部分的知識就「著相」了。

其次，當我們投身「知識創生的歷程」時，也要不斷地「對話」，也就投身「問、想、答、找事證」的動態思維；那麼，我們就漸漸孕育自己的敏銳度，也就是所謂「覺知的能力」。透過「自我對話」、「集體對話」、「與物對話」的實做；我們可以從「對話」中看見事物的虛擬性與潛在性（Virtual＆Potential）的意義與價值。總之，與社會世界「對話」、也與物質世界「對話」，正是知識創生的機制。

第三關鍵：流變，變成另一個自己

這次，我再次閱讀心智圖筆記時，對於「流變(becoming)」一詞也有新的體悟。當天，我們對於「流變哲學」有些激烈對話；簡單來說「流變哲學」是要變成另一個自己，用不同的方式過日子。心中抱持著這樣的信念：「我可以不一樣，我是誰（Who am I）？我可以做什麼？（What can I do？）」這是一種「自我對話」的生活方式。因此，當我們的生命融入「流變哲學」觀點以後，似乎可以打開「生活的結」、「拉開生命的天線」，透過持續接觸新事物、接收新知識，接受不一樣風貌的生命旅程。

因此，當我們的生命融入「流變哲學」後，我們就會開放原來封閉的自己。我們「開啟」一個蛻變的起點，「開創」自己的生命旅程，這樣開創的精神使我們「打開、投身、反思」我們生命的過去、現在與未來。換言之，把自己投身一個流變的世界中。

然而，如何才能流變呢？才能打開我們的生命？答案是靠著「敘說(narration)」去改變我們的生命，我們透過「敘說」來學習與開創生命的旅程。藉由「敘說生命故事」把過去、現在、未來串接起來，產生「敘說認知」並產生「想法與行動」。換言之，敘說改變了生命，「敘說」說出人生的目標與方向，一旦持續堅持此目標，其連續性使我們建構了不一樣的人生。

這樣的「敘說概念」也促使我反思「我該怎麼說，可以說出不一樣的生活與生命呢？我又說什麼可以達到人生的目的與目標？我最近說什麼、怎麼說？我如何與家人、朋友、學生說？」總之，「敘說」本身就是一種學習，而「敘說」也是一種學習工具。換言之，「敘說可以說出不一樣的人生」。

我的反思：「相信、知識、流度」

我「相信」無形的能量，確實也讓「無形的力量」幫助我。我「相信」心智圖這個自我對話、敘說的工具，確實心智圖也讓我創生「知識」，改變我的生命（流變）。解讀至此，其實我又創生了新的體驗：第一，「相信才看得見」；第二，「對話」創生知識；第三，「敘說」說出流變的生命。這樣的敘說式的流變，似乎從「相信、知識、流變」又演化出實質是「相信、對話、敘說」。

最後，我「相信」質化研究，我與「質化研究對話」，因此我創生「質化六個修煉」的經驗知識，而捲入變流的生命流。我也相信佛學與禪學的力量，創生出「不要執著」的知識，因而得出什麼樣的「新知識」？活出什麼不一樣的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