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站,我們來到克羅埃西亞海邊城市Zadar。旅伴說會選擇這個點,純粹想來看看何謂「世界上最美的夕陽」。
行及當地,還不到日落時分,我們先去舊城區逛了逛。說實在,這個城市本身令人有些失望,古蹟不夠驚豔,小販也賣著幾乎重複的商品。我好奇究竟是誰給了這古樸城市這麼浪漫的稱號。一查才知道,1964年導演亞佛烈德·希區考克 (Alfred Hitchcock) 來到這,從旅館房間遠眺落日,不禁讚嘆:「 Zadar有世界上最美的夕陽 (Zadar has the most beautiful sunset in the world)」。從此,這句話便成為了這城市的主打,旅客也因此慕名而來。
好不容易等到七點,我們走向最適觀望點,是在舊城區半島的一個西邊角落。太陽從四十五度角緩緩落下,陽光從刺眼到橘黃,藍天伴著絲絲白雲漸漸粉紅,整個天映襯在波光粼粼的海水。原來這最美夕陽不是名詞,而是動名詞,代表海與天在日落西下漸變的奇幻過程。
在觀賞的過程中感覺格外舒適,我發現人群很奇妙地散落在海堤沿線。最近夕陽的地方反而沒什麼人,不會像在阿里山看日出那樣,所有遊客一股腦地擠在同一個點。
不知道是因為民族性不同,還是這裡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觀日點正好是半島突出去的一個角落,所以坐在海堤上並不會被前面的人遮住,反而因為在側邊而能有更綿長的海洋映襯著落日。每個遊客選擇自己的最佳欣賞角度,各自盤踞在海堤上,悠閒地或坐或臥,與同伴談笑家常。這是否也反應出歐洲多元的價值觀,每個人有各自適合的方向,他們追逐各自獨特的唯一,而非在單一方向競爭,超過他人成為第一。
觀景的舒適也來自於政策與守法的賣家。最靠近觀賞點的商店,是距離一百公尺左右的露天咖啡吧台,而且僅此一間,其他小販則是乖乖地待在古蹟旁規劃好的販售區。在觀賞點不會見到攤販推車吆喝,政策刻意地去除可能打擾觀賞體驗的外因。
這裡還有一些故意的設計。像是長長海堤上有著「海洋風琴 (Sea Organ)」,三十五根大小不一的鋼管藏在海堤下方,隨著海浪的自然起落,共鳴發出高高低低的樂音。在長堤的遊客可以一邊聆聽來自海洋的聲音,一邊欣賞夕陽之美。另外,「給太陽的問候 (The greeting to the sun)」是鑲嵌在地板上的大片圓形裝飾,由太陽能板與彩色LED燈組合而成。白天它靜靜地吸收太陽的能量,等到夕陽西下,繽紛的LED燈便出來與遊客打招呼,許多人帶著孩子與地上燈影互動嬉鬧。
這兩項裝置是由克羅埃西亞建築師Nikola Bašić於海岸改建專案中所設計的,2005年正式對外開放,隔年還獲得歐洲城市公共空間設計獎項。這裡的科技應用是多麼融入周圍環境,它不僅呼應自然,更引導了人們自然與之互動,不像是某些科技展示只是喧囂又狂妄的存在,單純展現技術是既生硬又了無生趣。
在Zadar海邊,我見証了一句話所帶來城市行銷的魔力,但造就經典除了得天獨厚的自然景致,更要有絕妙設計與「世界上最美的夕陽」相輔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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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區考克導演口中所謂「世界上最美的夕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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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在「給太陽的問候」嬉鬧互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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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堤上聆聽「海洋風琴」的人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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