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到三立之前,三立給我的印象是「台灣龍捲風」、「世間情」這類標榜台灣本土口味的連續劇的製作商;到了三立之後,才知道三立不僅要讓影劇節目深耕台灣市場,還有更大的企圖心要打造不輸「韓流」,成為「華流」氣魄的電視台。這樣的氣魄不可謂不大,讓我不禁想要進一步瞭解三立到底有何能耐能成為「華流」代表?
在我的觀察中,我發現三立靠著三項作為來引領「華流」的風尚。
一、 立於史
在偵察的過程中,三間各具特色的會議室吸引著我的目光。「熱蘭遮城」、「春帆樓」和「福爾摩沙」,各代表三個台灣歷史中被外國人統治的時期。「熱蘭遮城」建於1624年,就是現在台南的安平古堡,代表著台灣被荷蘭人統治的時期;「春帆樓」位於日本山口縣,是《馬關條約》的訂定地點,代表著台灣被日本人統治的開始;「福爾摩沙」則是16世紀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對台灣島的稱呼。台灣過去的歷史就在這三個會議室中,被簡單的銘記。不管哪一個國家的人曾在台灣留下記號,台灣是屬於居住在這塊土地的人所共有。三立幾十年來建立的本土風節目,就是取材自這塊土地的各種風情。因此三立的節目,除了被熟知的「台灣龍捲風」、「世間情」,還有更多節目是深入台灣各個鄉鎮角落,像是「愛台客」、「愛玩客」的節目,拍出每一項感動的風土人情。
二、 立於文
數位敘事工廠,故意設計的窄窄門口,只容兩人側身而過,似乎意謂著要進此門如魚越龍門,機會很少,但一定是人才。只是進去窄門之後,工作壓力也是同才能一樣的高,甚至更高。李副總說道:「這裡是編劇和導演的所在地,所有節目的劇本都是在這裡產生。」我問她,「現在節目都是預先準備幾天?」她說道:「大概三天左右。因為編劇必須隨時考慮觀眾的反應,隨時進行劇本修改,因此節目無法有太多天的存量。」觀眾的討論與意見對於劇本的設計有非常大的影響,相對地,編劇和導演的壓力也隨之增加。
這樣巨大的壓力,使得就算是知名的作家,也會因為無法適應而折戟沉沙。但是這種作法卻是以「使用者為中心」的最佳典範,觀眾對於喜歡的節目會透過網路、社群進行討論;電視台也會根據這些意見調整,雖然不一定會照著觀眾的意見走,但是在後續節目中設計懸疑感和促進更多的討論,是電視台進行觀眾互動有效的工具。
流動率高的編劇與導演使得三立必須隨時補充新血,這也造成新的劇本源源不斷地產生。這些幕後人員是三立自製節目背後的英雄,只是如何補充新血,補充有創意、耐操的編劇是三立未來要克服的難題。
三、 立於夢
大廳中在人來人往的角落中有一具有趣的「佛」像,但是仔細一看,卻是「不動鹹蛋明王」,鹹蛋超人加上不動明王的手勢和頭上的光圈,站在皮卡丘上。乍看之下有點類似普賢騎白象、文殊騎青獅的味道,但卻是有著「怎麼是這樣」的驚喜。這麼有趣雕像不是唯一一具,還有一具在樓上的「小蜜蜂佛像」。這兩具雕像充滿著細細觀看下的小趣味:樣式很古樸,人物很夢幻。各自站在角落中,守護著芸芸眾生。我覺得這些雕像的精神隱含著三立對於未來的看法。三立未來是要走向國際,雖然目前三立已經有了台灣特色的自製節目,但是專注本土化的節目並不利於拓展國際市場;如果完全依照外國人特色去製作的節目,除了競爭對手眾多、相似性高之外,也沒有足夠的資源可供使用。此時,「夢想」就是突破資源和文化限制的處方。
許多膾炙人口的電影或是連續劇,被許多國家的觀眾同時喜愛,像是「冰雪奇緣」、「冬季戀歌」等,雖然本身都有其獨特的文化背景,但是故事卻是呈現人性共同的夢想,因此能夠引起跨國觀眾的共鳴。這就像大廳中的「不動鹹蛋明王」,有一些觀眾熟悉的元素、有一些不熟悉的元素,整合起來卻可以讓人會心一笑,這就是夢想的實踐。三立若能落實「立於夢」,相信有機會可以突破觀眾的刻板印象,不再認為三立只會演本土戲劇而已。
「立於史」、「立於文」、和「立於夢」不僅是三立的獨特作為,這「三立」也是多數文創企業必須有的作為。文創企業必須是根源本身的文化,才會讓國外觀眾接受的本錢,否則就是無根之木,這是「立於史」。
此外,創意必需是與觀眾或聽眾進行互動,這不是迎合他們的口味而已,而是一種不斷地征服,用故事征服觀眾的心,讓觀眾隨著故事的喜而喜、悲而悲,才能使觀眾傾心相愛,這是「立於文」。更重要的是要敢作夢,要能以人性作基礎,作跨領域、跨國際、跨時空的夢;夢做的越大,觀眾的心就伴隨飛得越高、越遠、越開闊、越不受侷限,突破心靈的框架而與劇本、編劇共鳴,這就是「立於夢」。
未來文創企業要走向世界,三立公司的華流模式值得參考。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